夜深人静,裴宿空亲自开车带郁今昭前往警察局。
看到嫌疑人,郁今昭迟疑了片刻,探究地问:“私生?”
破碎的呜咽从喉咙溢出,女孩激动地喊:“郁宝,郁宝我不是故意的,我就是没忍住,对不起,我什么都没拍到!”
郁今昭退了一步,躲开女孩挥动的手臂。
这人郁今昭见过,而且不止一次。
是送过手工钩织娃娃的那名粉丝,那名勇士。
郁今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,她说不上来,女警员拍拍她的肩膀小声说:“她患有精神障碍,我们这边给出的惩罚最多就是拘留十天。她安装的针孔摄像头什么都没有拍到,你不要担心。”
最好的处理结果,郁今昭不太能接受,但是没办法,她点点头:“好,麻烦了。”
裴宿空没进警察局,郁今昭担心他等急了,匆匆签完字准备出去。
诡异的注视从背后袭来,笑声穿透障碍物直击郁今昭耳朵,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是什么。
女孩看她的眼神。
里面没有丝毫的喜爱,厌恶占大半。
不认真看,不会发现她眼里的恨意。
精神病患者不可能有掩饰情绪的能力,她在撒谎。
“她撒谎。”郁今昭说,“她没有精神病。”
女警员叹了口气,“前一个小时,你的律师已经找医生测过了,结果就是她处于发病状态。”
“万一她是装的怎么办?”郁今昭不放心地说。
“医生是专业的。”女警员想了想说,“不过我查过她的全网账号,有一点很可疑……”
郁今昭心情不佳地走出警察局,裴宿空靠在车前抽烟。
烟雾遮住俊脸,却遮不住蹙起的眉心。
同是被烦躁支配的人,郁今昭走了过去,夺过即将燃尽的烟,吸了一大口。
人人都说烟能平息烦恼,郁今昭不认同。
裴宿空和曾昔都把烟当作解决烦闷的良药,郁今昭不行,她得到的是咳嗽,无穷无尽的烧灼感。
学不会,永远也学不会。
多巴胺
香烟末端燃着猩红的火焰,视线披了一层薄薄的纱,模模糊糊看不太真切。
郁今昭揉揉眼睛,手背沾满湿润,这是被呛出了眼泪。
不言败的好胜心驱使郁今昭再次抬起手,手腕一紧,裴宿空就着她的手,吸食最后一缕烟雾。
男人嘴唇轻抿烟蒂,黑眸低垂,怜悯似的望着郁今昭。
半晌,他抬起眼皮。眼眸深处的那点怜悯荡然无存,涌动起郁今昭看不懂的情绪。
她试着抽回手,好几次,没能成功。
“裴总?”郁今昭困惑地说。
裴宿空没回话,轻启薄唇,浓厚的烟雾争先恐后地扑到郁今昭脸上。
青白色的烟雾,模糊了裴宿空的脸。